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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原因如此

第十四章 原因如此

往后的那几天,宁逸跟莱琪儿之间的交流逐渐变少,而莱琪儿外出的时间也渐渐变多。

雪影终于不用在成为莱琪儿的替身符,但她每次看到独自一人在狙击训练场上训练的宁逸,都恨不得给自己两枪。“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有什么选择,就直接推荐宁逸得了,干嘛还把贝尔纳也推荐过去了!”雪影看着外面的暴雨天气如是想,“我应该明白宁逸肯定是会彻底地喜欢上莱琪儿的呀……”

是的,暴雨持续了整整5天,整个爱尔兰市几乎都在雨水的浸泡中,所有的市民都开始埋怨这该死的老天,多亏了这连绵不断的暴雨,哪怕是以整洁标注的爱尔兰市道路上也开始出现了积水的现象。

而宁逸在这种天气中,在莱琪儿不在的时间,他天天都拿着被东条改造过的狙击枪,安装好东条的高分辨红外线探测器,然后在毫无遮掩的学院楼顶上,去联系莱琪儿所教授的雨天狙击技巧。

虽然他明白,即使他再怎么努力,莱琪儿也不会在他身边逗留,莱琪儿本来就不属于他,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天赋禀异的人会深得人心,努力什么的——正如东条所说,全都去死吧!

但即便如此,宁逸还是会去进行这项训练,每天比莱琪儿更早的起床,更早的出门,顶着狂风暴雨本能般地出现在同一栋教学楼顶上,同一时间申请狙击训练场的权限,在这超过700米的直线距离之内,宁逸面无表情地在暴雨中安装脚架,子弹上趟,瞄准靶心,然后开枪。刚开始的时候,宁逸只能射到静止不动的靶子边缘,而经过连续5天,每天超过10小时的练习,不顾自己感冒身躯,不顾自己头晕脑胀的感觉的练习,现在宁逸可以在这种距离打中时速40公里移动靶子的靶心。

今天,他仍然顶着暴雨,拖着刚刚才从感冒脱离的身躯,继续训练这个课题,这个极有可能是莱琪儿最后给他传授的课程。

而今天,雪影再也看不下去了,就在宁逸登上楼顶准备走到暴雨之中时,雪影从他后方拉住了他,说:“别再这样了宁逸,你这样做谁都不会高兴的!”

“我不需要谁高兴,这跟我无关,”这样的语气——跟平时的宁逸完全不像,“滚开。”

宁逸将雪影的手甩掉,但雪影直接就从后方抱着他着急地说:“除了莱琪儿,你不是还有东条她们吗?我也很担心你的啊,东条她们看到你现在这样会怎么想?你还有你的朋友啊!”

“不放手?”

回应的是雪影的拼命的摇头。

然而回应雪影摇头的,是宁逸自卫用的手枪中的那颗无情的子弹,她无视这雪影身心的痛苦,直接命中雪影的大腿,让雪影感到无比的惊愕和无力……“东条,是莱琪儿的朋友,不是我的朋友,”宁逸甚至看都不看雪影的惨状,“你也一样。”

说罢,宁逸继续他那让人无法直视的雨中狙击练习……

东条是莱琪儿的朋友,不是我的朋友,我也是……怎么会这样,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!雪影在顶楼的楼梯间,第一次发出如此的嚎啕大哭,明明之前还那么好,明明之前他们还那么温馨,各自挑逗各自玩耍,领略各种人带来的风景,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!

也许是那一晚,她不经意的口疏让宁逸他们发现了莱琪儿的秘密;也许是半个月前,她自以为是的双推荐让宁逸陷入了如斯田地,虽然她明白宁逸是全心全意地喜欢莱琪儿,但她貌似不明白莱琪儿对于宁逸来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存在……

这时匆匆赶到此处的东条和艾琪斯看到了中枪跪地的雪影,马上就将她扶了起来,虽然东条对莱琪儿的做法感到非常失望,但她没有像宁逸这般夸张——看着正在雨中不停打出子弹的宁逸,看着他被雨水浸润双眼还无动于衷的表情,东条发现——她好像不认识这个男孩到底是谁了……

就连艾琪斯也没预料到宁逸会变成这样,她看着一脸绝望的雪影,深深地叹了口气,说:“先去医务室吧,现在的宁逸——太危险了,我们先不要靠近为好。”

就这样,只剩宁逸一个人,在默默地练习他的技能。

到了医务室之后,东条借来了刀片、镊子、麻药以及缝合包,准备帮雪影取出埋在大腿中的子弹,艾琪斯看着东条把东西都准备好之后,便摇了下雪影,问道:“雪影,看来你知道这些事情的所有经过。事已至此,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莱琪儿和宁逸之间出了什么事?好端端的两个人为什么都跟换了个魂似的?”

雪影慢慢地把头转向艾琪斯,她抓着艾琪斯的手,说:“一切都是我的错,一切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时间回到半月前,宁逸还没看到莱琪儿那诱惑浴巾的一幕之前。

身为狙击班的主任,雪影必须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到底,并从心理上了解他们,已经连任三届的她,自认为自己在这点做得非常好了。正在她准备毕业考试的时候,一条来自国营公会的消息让她整个人都惊呆了:

雪影,风式夫妻已经被国营公会的特工狙杀了,原因——无他,有人买起了他们的命,我记得你班上有一个姓风的小子,估计就是他们的孩子,你看看——要怎么去解释吧,还是打算隐瞒下去。嘛,如果是为了国营公会着想的话,当然是隐瞒最好了,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。

班上姓风的学生除了宁逸就没有其他人,而在中华后裔的登记单上,姓风的也仅此一家,所以——毫无疑问,这就是宁逸的父母!而就在前些天,宁逸还露出了非常期待的眼神,说他想加入国营公会,在那里发展自己努力学习的成果,倘若这件事告诉给他,报仇先不说——扼杀宁逸对狙击手的激情,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!

唯一的办法就是瞒天过海,但宁逸要是进入了国营公会,这件事早晚会暴露,幸好她跟当今第一狙击手莱琪儿是老相识,所以她心生一计,打算让莱琪儿来成为宁逸的单人导师,让他一直跟着莱琪儿去执行任务。

然而这个想法却被国营公会的会长玛尔奇在一次小聚会上看出来了,他可不希望莱琪儿这块瑰宝落入一个无名之徒身上,所以他想雪影提议,让他的儿子——也就是贝尔纳,申请成为莱琪儿的个人学徒,让贝尔纳接受来自第一狙击手的教育。而这时,雪影做出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——

她将这个责任,丢给了莱琪儿,她说让莱琪儿来选择自己的学生,这样的话双方都没有怨言了。本来雪影以为,这样一来这件事就这样圆满结束,因为她自己暗自给莱琪儿说过,宁逸更适合跟莱琪儿学习。

但是玛尔奇可是国营公会的会长,他从来不会做亏本的生意,莱琪儿这个人才就算当年失去了她,她也会想方设法地搞回来,于是她就跟雪影提了个交易——那就是如果莱琪儿最后选择宁逸当学生,那她就要跟贝尔纳结婚,要不然的话他就会把父母被狙杀的这件事告诉给宁逸。

雪影当时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,她不应该擅作主张地把责任推给了莱琪儿,这样一来——莱琪儿就毫无幸福可言。虽然莱琪儿跟贝尔纳在她还是国营公会的时候有过往来,但她很清楚莱琪儿并不喜欢贝尔纳那样的男孩,而她也明白宁逸这样的男孩肯定会喜欢上莱琪儿……

而莱琪儿只是轻轻一笑,她非常自信地说要她喜欢上才认识的男孩基本不可能,于是她也没放在心上。但是认识第三天,莱琪儿打算跟宁逸爽的那一晚,被宁逸用微笑拒绝的那一晚,莱琪儿已经明白自己错了——这个男孩,已经深深地吸引着他,而且相处时间越长,莱琪儿就越被宁逸这股刻苦努力的态度所吸引,而且这种刻苦不是为了什么大的意向,只不过是为了得到莱琪儿一秒的正视,仅此而已!

当雪影把事情的经过都说完之后,东条这边也完成了取出子弹的工作,不得不说东条在这些方面上确实很有实力。“现在这两个人对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意义,”艾琪斯叹了口气说,“莱琪儿肯定认为自己现在做的事是正确的,而宁逸——看他的样子估计也是听不进去什么的了。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也许会好些……”

雪影听罢,马上闭上双眼拼命去想什么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,跟宁逸或者莱琪儿有关的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——“有了,前些天宁逸不知道为什么打爆了狙击训练场的摄像头,”雪影双眼突然冒出光芒说道,“我们可以拿这个去问问宁逸的啊!”

“现在先别去了,等他认为自己训练完毕之后再找他,”艾琪斯提醒道,“不过——你说的这件事我也很好奇,宁逸一向做事都有原因和目的,他绝对不会一时兴起去干这种蠢事,所以我们这边也着手调查一下吧!”

既然目的明确了,那么艾琪斯和东条也没有必要在此逗留,别过雪影之后她们就前往饭堂先进行讨论。“在这种情况下,看来你比宁逸要冷静呢,”艾琪斯笑了下对东条说,“明明那天你还跟莱琪儿吵架来着……”

“我跟莱琪儿已经是很多年的死党了,吵一两次不会这么容易分开的,”东条回应道,“说实话——莱琪儿无论跟哪个男孩谈恋爱结婚,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。但是宁逸——傻的都知道他早就喜欢莱琪儿了吧?所以变成那个样子虽然有点意料之外,但也合情合理。”

这时饭堂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,那位成熟知性的女主播再度出现。“今天是奥古莱斯帝国基尔顿逗留在公国的最后一天,明天他将会乘坐返航的水晶贝壳号回到奥古莱斯帝国,”画面上不断展示着这位魔法师在这里逗留过的痕迹,“基尔顿先生亲切的形象以及谦逊的姿态让我国公民都相当敬爱,他们相信能够与拥有这样素质的帝国结为盟友不失为一件好事。最后,基尔顿先生回到爱尔兰市,并于一群年轻可爱的志愿者们共同合影,以表示帝国和公国的结盟决心。”

东条看着这则新闻的最后合影照,突然皱着眉头,然后奔向电视按了暂停传输键,指着画面上的一个女孩,说道:“艾琪斯你看——这个女孩,是不是很像之前宁逸跟我们说过的那个什么川崎的女孩?”

原本艾琪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,但是被东条这么一说,她的双眼冒出了光芒,说:“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像,简直——就是她嘛!而且你看这些孩子的表情,这种灿烂而幸福的笑容,根本不像是为了做作而诞生的,那是发自内心的对这个什么信使产生崇拜才有这样的笑容!你说一群未来佣兵,去崇拜一个魔法师干嘛?”

“看来我们有必要再去找一趟雪影姐。”东条提议道。

于是,她们拍下来了这个画面,然后跑回去医务室给雪影鉴别。“这些……不都是我狙击班上的同学?”雪影都不顾自己的腿上站了起来,“他们什么时候去当的志愿者?”

狙击学生崇拜一个魔法师,狙击训练场在宁逸代课的时候被打爆了摄像头,艾琪斯突然眼神略微带着恐惧,说:“难道——噢不,这不会是真的吧?”

“怎么了?”雪影不解的问道。

“这些孩子……难道跟这个什么基尔顿学习了魔法?”艾琪斯把她想到的最后结论说了出来,“我记得……这放在修比西斯公国中是死刑啊!”

虽然宁逸的事情也很紧急,但貌似这个关乎到整个狙击班学生的生命,所以她直接打电话给川崎,让她马上过来医务室会见她的班主任。很快,川崎就回应了雪影,不到5分钟就来到了医务室,当她看到这么多人在这的时候,心里在想肯定出什么事了。“川崎奈叶同学,你要老实告诉我一件事,”雪影尽量平静地说道,“你到底跟基尔顿有什么关系?”

川崎一听,眼睛都瞪大了——她吃惊的不是雪影知道了之间是,而是她以为是宁逸背叛了她……“老师,你是怎么……知道的……”

“你电视都上了,你问我怎么知道的?”雪影语气略微加重地说,“虽然这只是这两位女士的推测,但现在看来——你们这帮孩子,真的去学习魔法了?”

太好了,不是宁逸背叛了她,于是川崎放下心来,并点了点头。

但是,雪影并不是没有脾气的,她所教授的这些学生,居然全都违背成为狙击手的原则,为了贪玩去学习这些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戏法!暴怒的青筋渐渐冒起,要不是艾琪斯及时的制止,估计雪影要第一次对她的学生破口大骂了。“你是说,你们全班都学习了魔法吗?”艾琪斯再问一次。

“是的……对不起老师,我们只是一时贪玩,风老师当初已经严厉地批评了我们,电视上的合照权当是基尔顿叔叔赋予我们实现短暂梦想的回忆而已,毕竟——我们年轻人,都对这些故事上所说的魔法有一种憧憬……”

听到川崎这么一说,雪影也觉得情有可原,如果换位思考的话,估计自己也会去扎堆,于是她深呼吸了一下,说:“我会尽全力保住你们的,放心吧——但你们要记住,这次是最后一次,而且如果我保不住的话,你们全部人都会被判死刑的。”

川崎连连点头,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下了怎么样的错误……

就当都以为这件事等着雪影处理时,艾琪斯却露出了绝望的眼神,她的嘴巴一直念叨着什么东西,并死死盯着这刚拍下来的合照,最后说了一句:“真是可恶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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